我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他离去的那一刻突然真切地希望,另一个世界是存在的,灵魂是永生的。
我不善于亦不喜于在公众面前诉说什么,他应该也是这样的吧,一生未见张扬。然而四月初开的樱花又一次唤醒了心底对于他的强烈感情,似乎只有诉诸纸笔才能使他再次站立于我的面前,露出世界上很和蔼的笑。
四年来,有关于缅怀或者思念姥爷的文字,我这个孙女是的,我不喜欢"外孙女"这个称谓,显得很生疏很隔阂,已经写下不少。现在不想再书写文学味道极强的悼文,更想去记录探究一位老人对我的影响以及他生命末尾的点滴。
如果说,人对于生命的体会和对死亡的恐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深刻,那么他的离开正好是在我即将走向成熟的岔路口。初二,十四岁,不大不小,尚未了然世事,普洱治疗癫痫的医院哪家很好但又的确明白了一些什么。从小为我解答过无数疑问的、拥有很多智慧的老人,又用他躺在急诊室狭小病床上的身躯给我补上了关于死亡的一课。这么多年来,每当夜深人静又偏偏难以入眠的时候,总会想起零七年那个夜晚的一切。不得不承认,彼时的每个微小细节已经镌刻进了我的内心深处,无法与我的生命剥离。我想,喉咙插着导管的他,意识是极清醒的。当我用左手拉着他时,他给予了一个绵弱无力却真真切切的回握。
于是,四年来,这样一个问题便反复盘桓在我的大脑里当一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时会是怎样的心境?一方面灵魂要承受死亡解脱带来的诱惑,一方面肉体还要忍受生命很后挣扎的痛苦。是的,我认为对于弥留之际的人来说,挽留生命的手段反而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不是他们想放弃而不能,而是他们明白地知道,强加于肉体之上的种种是徒劳无用的,却又燃烧着求生的欲望,这样绝望而悲愤的挣扎是我等喝茶聊天的缅怀之人所无法体会的。
他的病很不好,饭菜难以下咽的那种。去过医院后的几个月,他飞快地消瘦。我曾嘲笑过的大肚子也日渐扁平直至凹陷。与此时的他相比,我却飞快地胖了起来。因为给他特制的肉粥不幸被我视为珍馐,每日必定狼吞几大碗。他曾说过看着我吃饭都觉得特别香,不知那段癫痫病药物有哪些日子看着我如饕餮一般吞食家常菜时的他,会不会得到些许慰藉?如若能此,我的赘肉也算没有白白长上去。对了,还有那些被我剥了皮的山楂,是不是给他素淡寡味的饭食添了些色彩?这些疑问当时都没有问过,现在也只能自己揣测了。
后来,他真的很消瘦羸弱了,甚至站立都会双腿颤抖。我每天都紧张地守在他身边,生怕稍不留神他就会在起身时摔倒。也正是那个时候,家里为他在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一套宽敞的房子,为了安成都哪家医院治疗癫痫病很好慰他几年漂泊在北京的不安的心。我想,对于一位老人而言,叶落归根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这代人癫痫用什么药可以不会在乎这个,因为我们本就是无根的浮萍,人在哪里,故乡就在哪里。搬家的*一天晚上,他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喝鸽子竹荪汤,享受的表情让现在的我想来会有点心痛。若说他的漂泊,还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他不会来这,变成离开树枝的银杏叶,在北京九月的秋天里随风打转。搬进新居的两个月后,他就离开了。可怜这位地道的东北老人的火化证上,祖籍一栏填的竟是"河北"。
好像是周三,快要期中考试了。我在他的家里吃过饭就急着回家复习。他斜靠在里屋的床上对我挥挥手,笑着说"再见"。后来,我们就真的再见了。
现在,每当我遇到自己难以克服的困难或者想不明白的问题时,总会想起他。会想,如果我有名的癫痫病医院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会有怎样的解答?我很想让?看看我长高了的样子,梳短发的样子,戴黑框眼镜的样子,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当然,还很想让他看看若干年后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他的曾孙。生命就是这样神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轮回的。我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父母的血液,我父母的血管里又流淌了祖辈的血液,所以我不仅是我父母生命的延续也是祖父母生命的发展,只要我的心脏还跳动,他们便都安好。
玉渊潭里的樱花又开始盛放。记得他说过晚樱很好看,像雪,像云。好像他还说过有一棵特别不起眼的小树是开淡绿色樱花的,可惜年年这个时候都去,就是没找到过。
很想再陪他看一犯癫痫处理方法次樱花,搀扶着他到樱花树下,然后告诉他,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很没出息的孙女是多么爱他。